威士珀

可能是一种全新垃圾

[叶王]西红柿鸡蛋

《骗子》里提到的食堂送伞桥段。
就...无脑甜一下。

   
            
王杰希在食堂吃面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他把最后一筷子西红柿鸡蛋面吸进嘴里,喝了口汤,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嗝,并不感到十分担忧。

夏天的暴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他坐在食堂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右边儿靠墙,身后是窗,哗啦啦地雨声裹挟着一种泥土的腥气直扑到他背上。他试图拿出手机摸鱼以等待雨势减小,手伸进裤兜却只摸到一片空空如也的寂寞。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手机被他顺手丢到了哪个旮旯里,借此打发这种寂寞。说来奇怪,小王同学明明是一个近视兼手机依赖症重度患者,但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诸如故意不带眼镜和手机此类花式作死的事,并且乐此不疲。

食堂的饭点并不拥挤,大多数人更愿意在室内与风扇和冷气缠绵,等待外卖小哥播撒雨露。但王杰希同学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同学,即使他们寝室在人数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总共四个人,两个广东来的校外合租,剩下两个本地土著人均两床,非常优越——人少,室内人均冷气资源就丰富,但他仍不愿把自己的夏天全部托付给硬板床和笔电,吃泡面吃得一出汗就一股子红烧牛肉味儿——正如同他的某位叶姓室友,此人十分懒惰,保守估计已经十天半月未曾出门,堪称烂泥扶不上墙。

这时候一个人向他走来,没戴眼镜的结果是五米之外人畜不分,勉强看出是个公的。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来,显得面目对称。刚被腹诽过的叶某人走近一看,笑了:老王快收起你色眯眯的眼神!

大小眼就重现在这张脸上,王杰希有点惊讶,这位朋友竟然舍得离开宿舍,让俗世的凡尘沾染他的尊足。他上下打量对方,老头汗衫上大书一个“宅”字,下边儿配大裤衩和凉拖,头发如同一窝杂草,不知何时长出鸟蛋。他就有点儿好笑,觉得这位著名脸T朋友深孚其实,全身上下唯余一张脸闪闪发光,勉强还能示人。

他挑起一侧眉毛,说您怎么出来了?语气如同目睹仙女下凡,既惊讶又有点儿荣幸,还有一点儿担心。叶修一屁股大喇喇杵他对面,冲窗外努嘴,这不是下雨了吗,哥百忙之中出来给你送伞,感动不感动吧。

王杰希皱着眉说我不记得我们寝室有伞。叶修说着啊,我也不记得,这伞问隔壁借的。说着他把伞往桌上一杵,水珠四溅,王杰希默默抹脸,定睛细看这把明黄色阳光灿烂的折叠伞,心里对张佳乐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他们忽然沉默地对视,空气里有种叫做尴尬的东西开始滋生,最后王杰希先受不住地干咳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食堂?他问,因为他记得早上他离开宿舍的时候叶某人还在梦会周公,嘴里嘟囔一些意义不明的言语,听上去竟然很像某种奇特的经文,他一时有点敬畏。

叶修说我就是知道。事实上是他知道今天食堂有西红柿鸡蛋面而小王同学对这玩意儿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念。拽完他伸手拿起王杰希面前的碗喝了口汤,又放下,说一点儿也不鲜,还没我下的面好吃。

王杰希受不了这个人对他信仰的侮辱,右手在桌子上敲一敲,开始抬杠,你下面?能吃?

话音刚落他惊觉此语歧义,这段对话开始向一个令人窒息的方向奔腾而去。在叶修笑出声来之前他站起来,顶着一张冷漠的脸和两个通红的耳尖,拎起张佳乐的黄伞。叶某人自觉地把他留在桌上的碗送到窗口,下楼的时候看见王杰希的背影立在雨幕的边缘,两个耳朵竟然还是红的,整个人如同一棵迎风成长的青绿色西红柿。他忽然有一个很王杰希的想法:做个鸡蛋也许也很幸福。

   
王杰希听见了懒洋洋的脚步声,便哗啦一声把伞撑开。他回过一点头,心里有一点后知后觉的欢喜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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